五、“房中之事，人皆好之，人皆恶之”

1. 五、“房中之事，人皆好之，人皆恶之” ——笑笑生的性观念与《金瓶梅》中的性描写

2. 欣欣子 《金瓶梅词话序》 • 窃谓兰陵笑笑生作《金瓶梅传》，寄意于时俗，盖有谓也。人有七情，忧郁为甚。上智之士，与化俱生，雾散而冰裂，是故不必言矣。次焉者，亦知以理自排，不使为累。惟下焉者既不出了于心胸，又无诗书道腴可以拨遣。然则不致于坐病者几希。……虽不比古之集，理趣文墨，绰有可观。其他关系世道风化，惩戒善恶，涤虑洗心，无不小补。譬如房中之事，人皆好之，人皆恶之。人非尧、舜圣贤，鲜不为所耽。富贵善良，是以摇动人心，荡其素志。……

3. 对于《金》写性的不同看法 • “古今第一淫书”（郭箴一）。 • “稗官之上乘”（谢肇浙） • “洁本”说 • 朱星《金瓶梅考证》1979年《社会科学战线》2-4期 • 黄霖《金瓶梅原本无秽语说质疑》，《复旦学报。1979年第5期

4. 一、《金》之所以被视为淫书的原由 1、大量的赤裸裸的性活动的描 2、性的问题，的确是作品的一个中心问题，是小说展开故事、寄寓思想的核心手段之一。 3、更重要的是由于作者流露了对于性的崇拜与性美的赞赏。

5. 1、大量的赤裸裸的性活动的描写。 • 全书共出现105处，其中大描大写36处，小描小写36处，一笔带过的33处。

6. 《金》以前有关“性”的问题，主要有四类文字：《金》以前有关“性”的问题，主要有四类文字： • （1） 理论性的（包括宗教类）（2） 生理性的（房中术与医书等） • （3） 文学性的 • （4） 杂记性的

7. （1）理论性的文字一般都比较简略 • 《老子》、《周易》、《论语》、《孟子》等。 • 《周易系辞》：“天地絪緼，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 • 《孟子告子上》：“食、色，性也。” • 《礼记礼运》：“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8. （2）生理性的虽然很详细，多涉养生及性技术性的东西，缺乏美感（2）生理性的虽然很详细，多涉养生及性技术性的东西，缺乏美感 • 马王堆房中医书《十问》、《合阴阳》、《天下至道谈》、《素女经》、《洞玄子》、《玉房秘诀》、陶弘景《御女损益篇》等。

12. 医心方

13. （3）文学性的作品，在《如意君传》之前，一般量少，且多用隐晦的笔墨（3）文学性的作品，在《如意君传》之前，一般量少，且多用隐晦的笔墨 後汉·张衡《同声歌》：邂逅承际会，得充君後房。情好新交接，恐栗若探汤。不才勉自竭，贱妾职所当。绸缪主中馈，奉礼助蒸尝。思为莞蒻席，在下蔽匡床；原为罗衾帱，在上卫风霜。洒扫清枕席，鞮芬以狄香。重户结金扃，高下华灯光。衣解巾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众夫所希见，天老教轩皇。乐莫斯夜乐，没齿焉可忘。 《论衡命义》：素女对黄帝陈玉女之法。 《汉书艺文志》“房中八家”：《天老杂子阴道》二十五卷

14. 唐代的《游仙窟》《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等也用较隐而雅的语言唐代的《游仙窟》《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等也用较隐而雅的语言 《游仙窟》 于时夜久更深，情急意密。鱼灯四面照，蜡烛两边明。十娘即唤桂心，并呼芍药，与少府脱靴履，叠袍衣，阁幞头，挂腰带。然后自与十娘施绫被，解罗裙，脱红衫，去绿袜。花容满面，香风裂鼻。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插手红裈，交脚翠被。两唇对口，一臂支头。拍搦奶房间，摩挲髀子上。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鼻里酸庳，心中结缭。少时眼华耳热，脉胀筋舒。始知难逢难见，可贵可重。俄顷之间，数回相接。

15. 白行简作

18. 《焚椒录》《十香》词： 青丝七尺长，挽出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 红销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芙蓉失新艳，莲花落故妆。两般总甚比，可似粉腮香。蝤蛴那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领边香。和羹好滋味，送语出宫商。定知郎口内，含有暖甘香。非关兼酒气，不是口脂芳。却疑花解语，风送过来香。既摘上林蕊，还亲御苑桑。归来便携手，纤纤春笋香。解带色巳战，触手心愈忙。那识罗裙内，消魂别有香。咳唾千花酿，肌肤百和装。元非啖沉水，生得满身香。

19. 《西厢记》 【元和令】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够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鬟仿佛坠金钗，偏宜[髟狄]髻儿歪。 【上马娇】我将这钮扣儿松，把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口台]，怎不肯回过脸儿来？ 【胜葫芦】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幺篇】但蘸着些麻儿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揾香腮。

20. 嘉靖间的《如意君传》才用较多的篇幅

21. 2、性的问题，的确是作品的一个中心问题，是小说展开故事、寄寓思想的核心手段之一。2、性的问题，的确是作品的一个中心问题，是小说展开故事、寄寓思想的核心手段之一。 • 《续金瓶梅》43：“一部《金瓶梅》，说了个色字。”

22. 词话本第一回开头的“词”与“入话”故事即点明全书的用意：词话本第一回开头的“词”与“入话”故事即点明全书的用意： • 丈夫只手把吴钩，欲斩万人头。如何铁石，打成心性，却为花柔？ 请看项籍与刘季，一怒使人愁。只因撞着，虞姬戚氏，豪杰都休。 • 如今这一本书，乃虎中美女后引出一个风情故事来。

23. 金、瓶、梅三个主角的名字都与“性”有直接关系金、瓶、梅三个主角的名字都与“性”有直接关系

24. 32这潘金莲……因她自幼生得有些姿色，缠得一双好脚，所以就叫金莲。色——小脚金莲——金莲之名32这潘金莲……因她自幼生得有些姿色，缠得一双好脚，所以就叫金莲。色——小脚金莲——金莲之名 • 色，性感之外，引申为性欲（《礼记礼运》：“男女之大欲。”）、性交（马叙伦《说文解字六书疏证》：该字形是人在人上，表示男女性器官相合）。 • 有人认为，缠脚与提高女性性欲有关。小脚金莲，有女性的象征意义，甚至即是女性生殖器崇拜的委婉换喻。 • 4：湿紧香干口赛莲。 潘金莲

25.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女性生殖器则以一切有空间性和容纳性的事物为其象征，例如坑和穴，罐和瓶，各种大箱小盒及橱柜、保险箱、口袋等。（高觉敷译，商务，P117）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女性生殖器则以一切有空间性和容纳性的事物为其象征，例如坑和穴，罐和瓶，各种大箱小盒及橱柜、保险箱、口袋等。（高觉敷译，商务，P117） 李瓶儿

26. 27金莲看见那瑞香花，就要摘来戴。西门庆拦住道：“怪小油嘴，趁早休动手，我每人赏你一朵罢。”原来西门庆把旁边少开头，早已摘下几朵来，浸在一只翠磁胆瓶内。金莲笑道： “我儿，你原来掐下恁几朵来，放在这里，不与娘戴。”于是，先抢过一枝来插在头上。西门庆递了枝与李瓶儿。 • 俄国学者李福清就认为预示着这一章中下面写到的瓶儿受孕。 • 张竹坡61批：“瓶儿本是花瓶。”花子虚名，喻插在瓶儿中所得的儿子是虚的。

27. 花卉代表女性生殖器，特别是处女生殖器。关于这一点，你们要记得花原为植物的生殖器官。（上一一九）花卉代表女性生殖器，特别是处女生殖器。关于这一点，你们要记得花原为植物的生殖器官。（上一一九） • 中国：“花心”等。春花，象征着女性美。 春梅

28. 3、更重要的是由于作者下意识地流露了对于性的崇拜与性美的赞赏3、更重要的是由于作者下意识地流露了对于性的崇拜与性美的赞赏

29. 4（十挨光后）于是不由分说，抱到王婆床炕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却说这妇人自从与张大户勾搭，这老儿是软如鼻涕浓如酱的一件东西，几时得个爽利。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试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今番遇了西门庆， 风月久惯、本事高强的，如何不喜？但见： •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膊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30. 以大量的笔墨来直接赞颂性行为的“滋味美”，诸如“乐极情浓”、“四体无非畅美”、“美快不可言”、“十分畅美”、“其美不可当”、“美爱无加”、“翕翕然浑身酥麻，畅美不可言”等形容性行为使心理上得到愉悦的文字触处皆是。这种愉悦感，不仅仅是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仅为一方所独有，而且也使女方感到“可奴之意”。达到“彼此欢欣”（第六十九回）、“情兴两和谐”（第八十二回）的境地。作者认为，这种由性欲的满足所带来的畅美之味是其他一切所无法代替的，即使是动人的财富也无法与之相比，故他在第十五回回前诗中说：“易老韶华休浪渡，掀天富贵等云空。不如且讨红裙趣，依翠偎红院宇中。”以大量的笔墨来直接赞颂性行为的“滋味美”，诸如“乐极情浓”、“四体无非畅美”、“美快不可言”、“十分畅美”、“其美不可当”、“美爱无加”、“翕翕然浑身酥麻，畅美不可言”等形容性行为使心理上得到愉悦的文字触处皆是。这种愉悦感，不仅仅是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仅为一方所独有，而且也使女方感到“可奴之意”。达到“彼此欢欣”（第六十九回）、“情兴两和谐”（第八十二回）的境地。作者认为，这种由性欲的满足所带来的畅美之味是其他一切所无法代替的，即使是动人的财富也无法与之相比，故他在第十五回回前诗中说：“易老韶华休浪渡，掀天富贵等云空。不如且讨红裙趣，依翠偎红院宇中。”

31. 正是在这种对于“性”的认识的基础上，小说歌颂了由性带来情爱和立在情爱基础上的婚姻。他说：“人生莫惜金缕衣，人生莫负少年时，见花欲折须当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第九十三回），以避免最后“误了我青春年少”（第三十八回）。他赞美的是：“颠鸾倒凤无穷乐，从此双双永不离”（第七十三回）；“堪夸女貌与郎才，天合姻缘礼所该，七二巫山云雨会，两情愿保百年偕”（第九十一回）。总之，《金瓶梅》作者对于人的性欲并不加以贬抑，而是加以肯定和赞美。正是在这种对于“性”的认识的基础上，小说歌颂了由性带来情爱和立在情爱基础上的婚姻。他说：“人生莫惜金缕衣，人生莫负少年时，见花欲折须当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第九十三回），以避免最后“误了我青春年少”（第三十八回）。他赞美的是：“颠鸾倒凤无穷乐，从此双双永不离”（第七十三回）；“堪夸女貌与郎才，天合姻缘礼所该，七二巫山云雨会，两情愿保百年偕”（第九十一回）。总之，《金瓶梅》作者对于人的性欲并不加以贬抑，而是加以肯定和赞美。

32. 这无疑是惊世骇俗的。 • 有人认为中国是“无性文化”（孙隆基《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香港壹山出版社，1983）。 • 过去往往将性与丑、与恶相结合不像西方性与美是结合的。

33. 古希腊：阿弗洛狄忒，爱神即是美神。 • 潘绥铭《神秘的圣火：性社会史》：在性与美的关系上，希腊人不仅基本破除了性羞耻心，而且发展为一种独特的性美观念，并为罗马人继承。其基本原则就是：性本身就是高度的美。无论外生殖器的第一特性，还是体型与风度的第二、第三特征，都可以单独或共同构成美。……无论是性器官、性欲、性吸引力和表现形式、具体性行为，还是对性高潮中特有心理状态的追求、体验和表达，都是美感这一整体感受的有机和谐组成部分。（河南人民出版社，1988）

34. 劳伦斯《性与可爱》： • 其实，性和美是一回事，就像火焰与火是一回事一样。如果你憎恨性，你就是憎恨美。如果你爱上了有生命的美，你就是在敬重性。 • 性是根基，直觉是茎叶，美则是花朵。（姚暨荣译，花城出版社，1888）

35. 高尔基：美学是什么呢？美学——这是生物对形式的完美的追求。这种美学的基础是一种非常明确的、纯性欲的动机。美学的基础是性和性的本能。（《论文学》，孟昌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高尔基：美学是什么呢？美学——这是生物对形式的完美的追求。这种美学的基础是一种非常明确的、纯性欲的动机。美学的基础是性和性的本能。（《论文学》，孟昌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

36. 但也有不同看法，认为中国古代也是性美结合的。但也有不同看法，认为中国古代也是性美结合的。 • 马叙伦《说文解字六书疏证》卷七： • 中国人最原初的美意识，是起源于女人的美丽和对这种美丽的感受。

37. 陈良运《“美”起源于味觉辨正》（《文艺研究》2002/4）：陈良运《“美”起源于味觉辨正》（《文艺研究》2002/4）： • “羊”为女性特征，“大”为男性特征，男女交合，“美始于性”。 • “羊”“大”为美，实为具象与抽象，阴与阳，刚与柔的结合，由具象向观念升华，这就是“美”字构成的奥妙。中国人原初美意识就产生于阴阳相交的观念之中，也可以说是最基本、最普及的男女性意识之中。

38. 二、笑笑生流露了对性与性美赞赏的原由 • 1、 这是人的本能的感受。 • 《孟子告子上》：“食、色，性也。” • 《礼记礼运》：“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39. 2、 历史上也有对性的肯定的一流，大量的是从养生的角度来看的，也有从纵情的人生哲学、宗教的特殊修炼，以及文学作品的肯定等2、 历史上也有对性的肯定的一流，大量的是从养生的角度来看的，也有从纵情的人生哲学、宗教的特殊修炼，以及文学作品的肯定等 • 杨朱：任情极性。 • “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

40. 《战国策》●卷二十七·韩二 ○楚围雍氏五月 • 楚围雍氏五月。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冠盖相望也，秦师不下崤。韩又令尚靳使秦，谓秦王曰：“韩之于秦也，居为金笔，出为雁行。今韩已病矣，秦师不下崤。臣闻之，唇亡者其齿寒，愿大王之熟计之。”宣太后曰：“使者来者众矣， 独尚子之言是。”召尚子入。宣太后谓尚子曰：“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

41. 王士祯《池北偶谈》：“此等淫亵语，出于妇人之口，入于使者之耳，载于国史之笔，皆大奇！”王士祯《池北偶谈》：“此等淫亵语，出于妇人之口，入于使者之耳，载于国史之笔，皆大奇！”

42. 道教：甄鸾《笑道论》“道士合气三十五”：《真人内朝律》云：“真人日礼男女。至朔望日，先斋三日，入私房诣师，所立功德，阴阳并进，日夜六时。”此诸猥杂，不可闻说。又《道律》云：“行气以次，不得任意排丑近好、抄截越次。”又玄子曰：“不鬲戾，得度世；不嫉妒，世可度；阴阳合，乘龙去”云云。臣笑曰：臣年二十之时，好道术，就观学，是教臣《黄书》合气之法，三五七九，男女交接之道。四目两舌正对，行道在于丹田，有行者度厄延年。教夫易妇，唯色为初，父兄立前，不知羞耻，自称“中气真术”。今道士常行此法。道教：甄鸾《笑道论》“道士合气三十五”：《真人内朝律》云：“真人日礼男女。至朔望日，先斋三日，入私房诣师，所立功德，阴阳并进，日夜六时。”此诸猥杂，不可闻说。又《道律》云：“行气以次，不得任意排丑近好、抄截越次。”又玄子曰：“不鬲戾，得度世；不嫉妒，世可度；阴阳合，乘龙去”云云。臣笑曰：臣年二十之时，好道术，就观学，是教臣《黄书》合气之法，三五七九，男女交接之道。四目两舌正对，行道在于丹田，有行者度厄延年。教夫易妇，唯色为初，父兄立前，不知羞耻，自称“中气真术”。今道士常行此法。

43. 佛教密宗唐代始，元代喇嘛教起。“演揲(she)儿法”，“欢喜天”。北京雍和宫。佛教密宗唐代始，元代喇嘛教起。“演揲(she)儿法”，“欢喜天”。北京雍和宫。 • 郑思肖《心史》提到北京镇国寺佛母殿中的喇嘛像，将抱动物头的神像认作兽奸。

44. 铜欢喜佛

45. 瓷欢喜佛

46. 双修欢喜佛

47. 《元史》205：……亦荐西蕃僧伽璘真于帝。其僧善秘密法，谓帝曰：“陛下虽尊居万乘，富有四海，不过保有见世而已。人生能几何，当受此秘密大喜乐禅定。”帝又习之， 其法亦名双修法。曰演揲儿，曰秘密，皆房中术也。帝乃诏以西天僧为司徒，西蕃僧为大元国师。其徒皆取良家女，或四人、或三人奉之，谓之供养。于是帝日从事于其法，广取女妇，惟淫戏是乐。又选采女为十六天魔舞。八郎者，帝诸弟与其所谓倚纳者，皆在帝前相与亵狎，甚至男女裸处，号所处室曰皆即兀该，华言事事无碍也。君臣宣淫，而群僧出入禁中，无所禁止，丑声秽行，著闻于外， 虽市井之人，亦恶闻之。

48. 田艺衡《留青日札》卷二七《佛牙》：禁中自来有佛堂释殿，嘉靖时议降去。大学士李时、礼部尚书夏言入看大喜殿，内有金银铸男女淫亵状者，名曰欢喜佛。传闻，欲以教太子，虑其长于深宫，不知人事也。十五年五月，夏言题请毁灭。田艺衡《留青日札》卷二七《佛牙》：禁中自来有佛堂释殿，嘉靖时议降去。大学士李时、礼部尚书夏言入看大喜殿，内有金银铸男女淫亵状者，名曰欢喜佛。传闻，欲以教太子，虑其长于深宫，不知人事也。十五年五月，夏言题请毁灭。

49. 《续金瓶梅》第39回《演邪教女郎迷性，闹斋堂贫子逢妻》：《续金瓶梅》第39回《演邪教女郎迷性，闹斋堂贫子逢妻》： • 连这福清姑子也不知演甚么法，讲甚么经。到了掌起灯烛来，大殿上击鼓念晚功课，这百花姑还不见上座。但见： • 悬几盏琉璃彩花灯，画的是男女搂抱，盘膝打坐，中通二窍阴阳；挂几行西番神图像，总是些鬼怪凶淫，扳臂偎胸，傍立着三天侍从。菩萨合眼，便道是极乐世界；修罗努力，全要逞战胜机锋。分明是二十四解春宫，却道是五十三参法相。

50. 也有那执刀伏剑，手取人头，青脸红发，号作助兵的神将；也有那骑狮跨象， 顶开天眼，三头六臂，称为护国的天师。番经几卷，蚯蚓横念真文；法鼓两行， 人皮张成底面。但开坛，鸣螺击鼓，先要吐火吞刀；一登床，借坎填离，说是和泥运水。演揲法门称外道，醍醐灌顶说西方。大殿晚功课一毕，只见喇嘛吹起四支海螺来，鸣鸣之声如鼍鸣虎吼相似。待不多时，把二十四面大鼓一齐打起，闹成一块。但见喇嘛和尚们也不拜佛，也不打坐，抬出一尊乌斯藏钅参金的佛来， 有二尺余高，却是男佛女佛合眼相抱，赤身裸体，把那个阳具直贯入牝中，寸缝不留，止有二卵在外，用一乌木螺甸九重宝塔龛内安坐，使黄绫幔帐遮盖，不许外人窥看。这就是大喜乐禅定佛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