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格律诗词写作中字数限制造成的瑕疵及其对汉诗英译的启示 —— 以许渊冲的翻译为例

1. 汉语格律诗词写作中字数限制造成的瑕疵及其对汉诗英译的启示——以许渊冲的翻译为例汉语格律诗词写作中字数限制造成的瑕疵及其对汉诗英译的启示——以许渊冲的翻译为例 刘英凯 廖艳平 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

2. 摘要: 汉语的格律诗分为五律、七律、五绝和七绝，有固定的五七言限制。而词中的各种词牌子也有统一的字数要求。字数上的这些限制和要求构成对诗词作者的束缚，使他们的创作出现了不少瑕疵，即使诗词大家也在所难免。而在诗词的汉译英过程中，有的译者自设藩篱，用“格律译格律”，追求“大体整齐”的“形美”也为自己的译作中制造出不少瑕疵。许渊冲先生是这派翻译的代表。本文从创作和翻译的两个角度探讨这类不可避免的瑕疵。

3. 本文的结构 • 一. 汉语诗词写作中字数限制造成的瑕疵 • 1．1 人为的“约缩” • 1．2 人为的抻长 • 二．汉诗英译中由于音步限制造成的各种瑕疵 • 2．1 人为的压缩 • 2．2 人为的抻长 • 三. 对许译的总评价

4. 1．1 人为的“约缩” • 1.钱钟书 《谈艺录》 • “书客”, “书鬼” • “墨客”, “色鬼” • 2. 陈如江 《古诗指瑕》 • 江淹在“太微凝帝宇，瑶光正神县”中把“神州赤县”约缩成“神县” • 关汉卿在“可怜贫煞马相如”中把“司马相如”压缩成“马相如” • 3. 李商隐 在《喜雪》诗中有两句“班扇慵裁素，曹衣讵比麻？” • 4. 杜甫《八哀诗·李光弼》之诗句“异王策崇勋”中约缩“异姓王”为“异王”

5. 上义词造成的束缚 • 据H. Bussmann的词典，这指的是“由Lyons 于1963年提出的表示隶属语义关系，即语义内容具体化的术语。例如苹果是水果的下义词，原因是苹果比起水果意义更加具体” （Bussmann：213）。 • “人”在下面诗句中的下义概念: • “人皆有一死”,“为伊销得人憔悴”,“有恨无人省”“眼看人尽醉”；在“人牛力俱尽” 在“野渡无人舟自横”…

6. 1．2 人为的抻长 • 《杨公笔录》 “一个孤僧独自行”——“孤僧行” 或“僧独行”； • 《广笑府》 “关门闭户掩柴扉”——“掩柴扉 • “闺中女儿惜春暮”——“闺中女” • “道逢乡里人”——“道逢乡人” • 李白 《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将欲行” • 杜甫 《哀江头》 “同辇随君待君侧”。

7. 张华的《杂诗》：“游雁比翼翔，归鸿知接翮”。张华的《杂诗》：“游雁比翼翔，归鸿知接翮”。 • 杜甫的《奉赠韦左丞二十二韵》：“今欲东入海，即将西去秦” • 刘琨的《重赠卢谌》： “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丘” • 朗士元的《送钱起》：“暮蝉不可听，落叶岂堪闻。”——“暮蝉落叶岂堪闻”

8. 二．汉诗英译中由于音步限制造成的各种瑕疵 • 许渊冲《毛主席诗词译文研究》 ： 毛主席提出的“精练，大体整齐，押韵”的原则，“不但可以用于写诗，而且可以用于译诗。‘精练’，就要传达原诗的‘意美’；‘大体整齐’就要传达原诗的‘形美’；‘押韵’就要传达原诗的‘音美’。”

9. 2．1 人为的约缩 • 张籍《节妇吟》：“知君用心如日月” • 许译：I know your heart is noble as the sun in the sky。 • 王维《孟城坳》“新家孟城口，古木余衰柳。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 • 许译： I’ve moved in near the city gate / Where withered willow trees are left. / If one should move in here too late, / Alas! of trees he’d be bereft。 • 倒译：“新家孟城口，尚余几衰柳，速来此安家，太迟树乌有！”

10. 杜甫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却看妻子愁何在”杜甫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却看妻子愁何在” • 许译： Looking at my wife’s face, of grief I find no trace。 • 杜甫的《前出塞》：“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 许译：To shoot a man, first shoot his horse, / Capture the chief of rebel force。 • 可译为：To capture bandits, first catch (or capture) the ringleader (or chief)。 • 李白《下江陵》：“朝辞白帝彩云间” • 许译：Leaving at dawn，the White King City crowned with cloud。

11. 2．2 人为的抻长 • 张籍《节妇吟》：“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 许译： With your twin pearls I send back two tears from my eyes。 •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 How many blossoms have fallen again!

12. 杜甫：“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闻官军首河南河北》）杜甫：“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闻官军首河南河北》） • 许译：We will sail all the way through three Gorges in a day. • 李白的《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 许译：I am about to leave in a boat that I take, / When I hear on the shore footsteps of those who sing。

13. 白居易的《红鹦鹉》：“安南远进红鹦鹉，色似桃花语似人。文章辩慧皆如此，笼槛何年出得身？” 许译“笼槛”： cage with many a bar。 • 贺知章《回乡偶书》:“儿童相见不相识” • 许译: The children don’t know me，whom I meet on the way。 • 可译为：The children I meet don't know me . • 王建《新嫁娘》：“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 许译：Married three days，I go shy-faced／To cook a soup with hands still fair。

14. 三. 对许译的总评价 • 穆诗雄（2004：183－202）：Lefevere 根据英国译者对 Catullus 的Poem 65所做的翻译实践，七种不同的策略（strategies）: Phonemic translation, Literal translation, Metrical translation, Poetry into prose translation, Rhymed translation, Blank verse translation 和Interpretation • 穆不点名地批评许渊冲说“声称要再现‘三美’的译者，既没有做到，也没有这样去做。讲‘形美’只看外形；说音美，只讲行末押韵与否；讲押韵只讲有韵，而不讲是否符合格律诗的格式和规则，也不讲是否能表现原诗的音韵效果与用词是否相得益彰，口头上说以再现‘意美’为先，实际上不惜以韵害义。声称要再现三美的‘诗体’译法，并无定法可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以行末押韵为前提而不惜牺牲一切。”

15. 本文作者的观点：提倡Blank verse translation（无韵白体诗） • 王佐良的总结是：“至今英美译得比较成功的中国诗绝大多数是不押韵的”。（王佐良，1980：27）

16. Thank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