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上编：中国古代诗歌发展史 第二章 中国诗歌内容与形式的拓展期 ——魏晋六朝的诗歌

2. 本章教学要点与内容 教学要点: • 1、中国古代诗歌内容在两汉魏晋南北朝诗歌 的开拓 • 2、诗歌体制在魏晋南北朝诗歌的新变 教学内容： • 第一节 五言诗的崛起和古诗十九首 • 第二节 建安风骨、正始之音、太康风流 • 第三节 陶渊明及其影响

3. 一、五言诗的形成 我国古代诗体，最早产生的是原始型的二言诗，其后发展为四言句式或以四言句式为主的四言诗。而五、七言诗，则是继四言诗之后而出现的。 关于五、七言古诗的起源和产生，过去最通行的说法是，认为五、七言诗来源于《诗经》和《楚辞》。因为在《诗经》、《楚辞》的作品中，已有五、七言的句式出现，而后来的五、七言诗正是萌蘖于此时。如晋代虞挚的《文章流别论》、梁代钟嵘的《诗品》、明代吴讷的《文章辨体》等，都持这种意见，这是不科学的。因为出现在《诗经》、《楚辞》中的五、七言，还只是零章断句，并没有一篇完整的五、七言体的诗篇。况且，从句式的结构、节奏上看，它们往往与后世的五、七言诗句也并不尽相同。 第一节 五言诗的崛起和古诗十九首

4. 五、七言诗是何时产生，是怎样产生的呢？ 从历史上考察，五、七言诗均产生于汉代，而且都是在民间歌谣中首先出现，然后被文人引入文坛，逐渐成为诗体中的普遍形式。 从五、七言诗的出现看，七言诗并不比五言诗晚，但五言诗的兴盛早于七言诗。五言诗在汉末魏晋时期，已经“据文词之要”（钟嵘《诗品序》），成为文坛上普遍流行的诗体， 而七言诗虽然在汉代业已出现，但实际经过六朝以后直到唐代，才真正得到发展，成为文坛上与五言诗并立的普遍形式。

5. （一）五言诗的起源和兴起 • 东汉乐府民歌中产生的一批五言诗，比起西汉来已有长足的进步，它们不仅形式完整，而且语句圆熟，自然流畅，通俗易懂，说明一定很接近当时口语，与当时语言发展状况是适应的。 • 五言诗在当时民间既已开风气之先，较多地流行起来，并显示出它在适应语言发展和节奏变化等方面的优越性，于是引起了文人的注意，他们开始学习、模仿，从民歌中汲取营养，这样五言诗就被正式引进文坛，逐渐发展从而作为一种新诗体普遍流行起来。

6. 文人创作的五言诗产生时期及其首创者 • 文人创作的五言诗究竟产生于什么时期？它的首创者又是谁？前人看法颇不一致，争论最多的主要是西汉说和东汉说。主张西汉说者的主要根据，是萧统《昭明文选》中收录有苏武、李陵的赠答诗和班婕妤的《怨歌行》，这几首诗全系五言作品。 • 我们从文学发展上看，五言诗首先是在民间发生、发展、趋于成熟的。它受到文人的注意，才由个别人首先学习、模仿，被引入文坛。从现存史料看，最早将五言诗这一新形式引入文坛的作家是班固。班固有五言《咏史》一首，但从艺术上看，却古拙僵直，“质木无文”（钟嵘《诗品序》），成就不高。

7. 二、古诗十九首 • 1、性质：《文选》和《玉台新咏》载录的汉代文人诗计有三十余首，其中以《古诗十九首》一组诗篇成就最高，它是汉代文人五言诗发展到一个新阶段的标志。 • 2、名称：《古诗十九首》之名，最早见于梁萧统的《文选》，他把失去作者姓名的十九首五言古诗选编在一起，题作《古诗十九首》。 • 3、作者和年代：关于这组诗的作者和产生年代，曾有过种种不同的说法。

8. ①或将其中的一些诗篇指为枚乘所作（《玉台新咏》）①或将其中的一些诗篇指为枚乘所作（《玉台新咏》） ②或认为有傅毅的作品（《文心雕龙·明诗》“《古诗》佳丽，或称枚叔，其《孤竹》一篇则傅毅之词” ） ③或以为是建安时代曹植、王粲所作（《诗品》） 这些说法都存有很多疑问，现代大多数学者的看法是，这批诗并非一时一人之作，其产生年代大致在东汉中后期，作者多属中小地主阶层的知识分子。

9. 4、思想情感与内容 • ①《古诗十九首》虽不是一人一时之作，思想情感也较为复杂，但其中却流贯着一个共同的基调，那就是对于生命短促，人生无常的强烈感伤，绝大多数诗篇的内容表现与情感抒发都是基于这一点而展开的。 • ②这组诗的内容大致可以概括为两大类，即求官不遂、仕途失意和游子思妇的离别相思。 • 在《古诗十九首》里，最醒目的，便是以强烈的感受，反复出现的生命短促，人生无常这个主题。诗人们面对自然的永久存在，惊心动魄地感到，人生竟是如此短暂。

10. 《青青陵上柏》： •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 《今日良宴会》： •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辐轲长苦辛。” • 《驱车上东门》： • 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迭，圣贤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11. 《古诗十九首》中还突出地表现了离人相思的主题，它包括了夫妇之间、恋人之间、朋友之间的相思，以及游子对于故乡的怀念。这些相思之作与以往同类主题表现有所不同的是，它们也是伴随着感叹人生短促、生命无常这一中心主题而咏叹歌唱的，并把爱情、友情等等看作是短暂而可悲的人生中值得珍惜的东西。《古诗十九首》中还突出地表现了离人相思的主题，它包括了夫妇之间、恋人之间、朋友之间的相思，以及游子对于故乡的怀念。这些相思之作与以往同类主题表现有所不同的是，它们也是伴随着感叹人生短促、生命无常这一中心主题而咏叹歌唱的，并把爱情、友情等等看作是短暂而可悲的人生中值得珍惜的东西。 • 《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 《冉冉孤生竹》： •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重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量”再如：“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12. 5、艺术成就： 《古诗十九首》取得了卓越的艺术成就，历来受到极高的评价，刘勰誉之为“五言之冠冕”（《文心雕龙·明诗》），钟嵘称其“几乎一字千金”（《诗品》）。 • ①《古诗十九首》最突出的艺术成就是它的抒情性。在它的抒情手法中最擅长、给后世文人诗带来极大影响的是其情景交融，以景托情的表现方法，这一方法使得诗篇抒情委婉缠绵，含蓄不尽。 《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通篇全是写景，而情在其中。借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来抒写人间男女的离别之情。诗篇既是写景也是抒情，情景难分。

13. ②自然朴素、不加雕饰但又高度洗练、富于概括力的诗歌语言是《古诗十九首》另一个显著的艺术特色。诗篇没有新巧奇险的惊人之句，而是平淡道来，但却十分耐人寻味。②自然朴素、不加雕饰但又高度洗练、富于概括力的诗歌语言是《古诗十九首》另一个显著的艺术特色。诗篇没有新巧奇险的惊人之句，而是平淡道来，但却十分耐人寻味。 • 《古诗十九首》的语言是经过诗人苦心加工的，但却不见斧凿痕迹，仍保持了乐府民歌朴素自然、平易流畅的特色。后人评其为“深衷浅貌，短语长情”(陆时雍：《古诗镜》)，“句平意远，不尚难字，而自然过人矣”(谢榛：《四溟诗话》)。 6、影响：《古诗十九首》虽数量不多，但对后代诗歌的影响却很大，它是我国诗歌史中早期文人五言诗的典范，为五言新诗体的发展起了奠基作用。

14. 三、永明体的特点及其影响“永明体”，又称“齐梁体”，如钱木庵《唐音审体》云：三、永明体的特点及其影响“永明体”，又称“齐梁体”，如钱木庵《唐音审体》云： • 齐永明中，沈约、谢眺、王融创为声病，一时文体骤变。谢玄晖、王元长皆没于当代，沈休文与是时作手何仲言、吴叔庠、刘孝绰等并入梁朝，故通谓之“齐梁体”。自水明以迄唐之神龙（唐中宗李显年号）、景云（唐睿宗李旦年号），有“齐梁体”无“古诗”也。

15. 三、永明体的特点及其影响 • “永明体”，又称“齐梁体”，钱木庵《唐音审体》云： • 齐永明中，沈约、谢眺、王融创为声病，一时文体骤变。谢玄晖、王元长皆没于当代，沈休文与是时作手何仲言、吴叔庠、刘孝绰等并入梁朝，故通谓之“齐梁体”。自水明以迄唐之神龙（唐中宗李显年号）、景云（唐睿宗李旦年号），有“齐梁体”无“古诗”也。

16. 永明体”在诗律学上的建树 • “永明体”的创造者，在诗律学上有些什么建树，在实践上有些什么成就呢？可以说，他们探索的脉络、所持的理论和作诗的方法，都表达在沈约下述的几句话中了。沈约在《宋书·谢灵运传论》中说： • 夫五色相宣，八音协畅，由乎玄黄律吕，各适物宜；欲使宫羽相变低昂舛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妙达此旨，始可言文。

17. 第二节 建安风骨、正始之音、太康诗人 一、建安风骨 • “风骨”一语，初由刘勰提出并加正面阐述。《文心雕龙·风骨》虽未直接与建安文学相联系，但文中多举建安作者为例，孔融、徐干、刘植等。钟嵘则提出“建安风力”《诗品·总论》）作为品评历代诗歌的准绳。此后再提“建安风骨”已入唐代。 • 陈子昂《修竹篇序》中说到“汉魏风骨，晋宋莫传”，此“汉魏”，实指建安。自此“建安风骨”一语，在古代诗学理论中颇为流行。《文心雕龙·风骨》云： • 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结言端 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若丰藻克赡，风骨不飞，则振采失鲜，负声无力。是以缀虑裁篇，务盈守气；刚建既实，辉无乃新。 • 所谓“骨”指文之主干，所谓“风”指文的意气。欲使风“清”骨“成”必也“务盈守气”风骨或风力，是与“词委”或“丰藻”相对的，是指内容方面的“刚建”、“端直”，是“真、尚”。以今语译之，则是真实、高尚、正直、刚健。

18. 二、正始之音与太康风流 • 继建安诗坛之后即是“正始之音”。正始是魏废帝曹芳的年号(240-249)，从正始到西晋立国(265)，这一时期习惯上称之为“正始文学”。 • 正始之音，已经无法激扬建安文学中建立不朽功业的渴望和自信进取的精神，而是发展了建安文学中表现“忧生之嗟”的一面。诗人们仍然面对现实，表现了“建安风骨”中忧时伤事的传统，但更多的是抒发个人在严酷现实重压之下的悲哀。深刻的理性思考和尖锐的人生悲哀，构成了正始之音的基调。这一时期最有成就的诗人是阮籍和嵇康。

19. （一）阮籍、嵇康的痛苦吟唱 1、阮籍 阮籍存有一组《咏怀诗》，其中五言诗八十二首，四言诗十三首。前者尤为著名，在中国诗歌史上占有崇高的地位。这些诗非一时所作，它们真实地反映了诗人一生的复杂的思想情感，尤其是对于人生问题的反复思考。 • 驾言发魏都，南向望吹台。箫管有遗音，梁王安在哉宣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夹林非吾有，朱宫生尘埃。军败华阳下，身竟为土灰。(第三十一) • 一日复一夕，一夕复一朝，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胸中怀汤火，变化故相招。万事无穷极，知谋苦不饶。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三十三)

20. 在艺术表现上，阮籍诗多用比、兴手法，或以自然事物或以历史、神话象征寓意，形成隐约曲折的特点，引导人们去反复体味，反复思索。刘勰说“阮旨遥深”，正揭示了阮籍诗的特点。中国古代抒情诗发展到了《咏怀诗》，就明显变得厚重了，其抒情讽喻、表达心理深层情绪的形式和成就为后世诗人开拓了道路，像陶渊明的《饮酒》、陈子昂的《感遇》、李白的《古风》都深深受到阮诗影响，并沿其道路发展而来。在艺术表现上，阮籍诗多用比、兴手法，或以自然事物或以历史、神话象征寓意，形成隐约曲折的特点，引导人们去反复体味，反复思索。刘勰说“阮旨遥深”，正揭示了阮籍诗的特点。中国古代抒情诗发展到了《咏怀诗》，就明显变得厚重了，其抒情讽喻、表达心理深层情绪的形式和成就为后世诗人开拓了道路，像陶渊明的《饮酒》、陈子昂的《感遇》、李白的《古风》都深深受到阮诗影响，并沿其道路发展而来。

21. 2、嵇康 • 正始时期另一位诗人嵇康，今存诗六十六首，虽成就不如阮籍，但他的四言诗仍有其特色。其“四言不为风雅所羁，直写胸中语”（何焯《文选评》），脱出《诗经》藩篱，自由畅达，直抒胸臆。四言《幽愤诗》是他较为著名的作品之一。 • 嵇康诗的风格，刘勰评其为“清峻”(《文心雕龙·明诗》），钟嵘评其为“峻切”（《诗品》)，这与他的性格人品相一致，所以陈绎曾《诗谱》说他：“嵇康人品胸次高，自然流出。”

22. （二）、陆机与太康诗人 • 晋武帝太康(280~289)前后是西晋诗坛繁荣、兴盛的时期，无论是诗人还是作品的数量都远远超出前代。 • 在西晋共约五十年的时间里，诗人、诗作迭出，早期有傅玄、张华，至武帝太康、惠帝元康之时，又有所谓“三张(张载、张协、张亢兄弟)二陆(陆机、陆云兄弟)、两潘(潘岳、潘尼叔侄)一左(左思)”，西晋未有刘琨、郭璞。其中，陆机、潘岳并称“潘陆”，在当时评价最高，代表了西晋诗歌的主潮，标示着太康诗风的特色。 • 太康诗风缺乏建安、正始诗歌那种丰富的内涵、充溢的热情和激动人心的力度，崇尚的是对古人的模拟，追求词藻的华美和对偶的工整。刘勰曾指出这一时期的主要倾向：“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文心雕龙·明诗》），“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盛”（《文心雕龙·情采》）。

23. 第三节 陶渊明及其影响 • 一、陶渊明与山水诗 • 东晋末年，陶渊明出，打破了玄言诗的格局，在诗歌中注入了丰富的现实内容，并以其崭新而独特的诗歌风貌标示着整个魏晋南北朝诗坛的最高成就。 • 陶渊明的诗歌，今存一百二十多首，主要是田园诗和咏怀、咏史诗，其中田园诗最具代表性。

24. 《归园田居》是诗人从彭泽令离职归田后的第二年春天写的，抒发回到田园生活的愉悦心情：《归园田居》是诗人从彭泽令离职归田后的第二年春天写的，抒发回到田园生活的愉悦心情：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亩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25. 1、陶渊明的社会观和人生观都以“自然”为核心，他的这些优美、“静穆”的田园诗不单单是表现了诗人的生活内容和情趣，更主要的是在其中体现了诗人的回归自然的那种信念。1、陶渊明的社会观和人生观都以“自然”为核心，他的这些优美、“静穆”的田园诗不单单是表现了诗人的生活内容和情趣，更主要的是在其中体现了诗人的回归自然的那种信念。 • 2、陶渊明愤世疾俗、回归自然的隐逸和他“金刚怒目”、慷慨悲壮的怀抱恰好完整地表现了诗人丰富而复杂的个性以及他对人生的理解。 • 3、陶诗有自己鲜明的风格：朴素、自然、真淳。这是诗人有意识的美学追求，是他的“自然”哲学观所决定的。陶诗于外在形式绝少采用奇特的夸张、华丽的词藻和浓艳的色彩，一切自然而然，平平淡淡。 • 4、陶诗的意境又是比较完整的，它浑融一体，从总体上去感染读者，而不是以一字一句或某个片断去吸引人，在艺术上与汉魏诗的“气象混沌，难以句摘”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