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wnload
1 / 44
450 likes | 601 Views
鄭和下西洋：存量管理型國家的基調與變奏. 邱澎生 （ 2012/09/18 ）. 絲路之外：唐以前的東洋與南洋. 「黃海舟楫之利，秦漢已然。秦始入海求仙，漢武渡海征韓；下逮孫 吳，取道黃海以通遼東。六朝之際，山東商舶遂得往來南洋；東晉高僧法顯，求經印度，由獅子國（今錫蘭）浮 海，至 南洋耶婆 提 ( 今蘇門答臘或爪哇 ) ， 易舟以達長廣郡牢山（即嶗山）。 其後，日 僧來華求學，亦恒取此道，蓋彼時商 舶，已 由膠澳與東洋、南洋相交通矣」 轉引張彩霞 《 海上山東 》 ， 2004 ，頁 8. 絲路之外的亞非「香瓷之路」.
E N D
鄭和下西洋：存量管理型國家的基調與變奏 邱澎生（2012/09/18）
絲路之外：唐以前的東洋與南洋 「黃海舟楫之利，秦漢已然。秦始入海求仙，漢武渡海征韓；下逮孫吳，取道黃海以通遼東。六朝之際，山東商舶遂得往來南洋；東晉高僧法顯，求經印度，由獅子國（今錫蘭）浮海，至南洋耶婆提(今蘇門答臘或爪哇)，易舟以達長廣郡牢山（即嶗山）。其後，日僧來華求學，亦恒取此道，蓋彼時商舶，已由膠澳與東洋、南洋相交通矣」 轉引張彩霞《海上山東》，2004，頁8
絲路之外的亞非「香瓷之路」 7至14世紀由阿拉伯人、中國人與亞洲其他海貿族群經營的「印度洋—東南亞—南海—黃海」商貿世界（唐,618-907;五代,907-979;北宋,960-1127;南宋,1127-1279; 元,1271-1368） 「摩鹿加（Moluccas）群島香料—中國磁—印度棉布」的跨國貿易，三大商品衝擊 姚楠、陳佳榮、丘進《七海揚帆》（香港：中華書局，1990）：「香瓷之路」 蘇基朗研究五代宋元的福建外銷瓷：Prosperity, Region, and Institutions in Maritime China: The South Fukien Pattern 946-1368. Cambridge, 2001.中譯《刺桐夢華錄》
香瓷之路：歐洲缺席的世界海洋史 《南海海上交通貿易兩千年》頁79 〈唐宋海上交通示意圖〉
1250-1350：尚未「全球化、階序化」的世界體系 蒙古帝國的崛起與敗弱；黑死病；預示「東方的衰落」。美洲與澳洲的「缺席」 「連結中國、印度、阿拉伯‧波斯與歐洲的一個沒有階序關係的世界體系」（《中國與歷史資本主義》頁65-68） K. N. Chaudhuri, Asia before Europe: Economy and Civilisation of the Indian Ocean from the Rise of Islam to 1750. (1990)；Janet L. Abu-Lughod, Before European Hegemony: The World System, A.D.1250-1350.(1989) ；黑田明伸《貨幣制度的世界史》(何平譯，北京，2007)，頁58-61
當中國稱霸海上？鄭和船隊下西洋 28年間(1405-1433)，七次下西洋（《七海揚帆》頁176-193）。2005年「六百周年」;百度百科「鄭和」條 1.永樂3-5年（1405-1407）：62艘/27,800人，經舊港（Palembang）、滿剌加（Malacca）到印度古里（Calicut） 2.永樂5-7年：在錫蘭山立碑，兼用漢、泰米爾、波斯文 3.永樂7-9年：由滿剌加再分多路航行 4.永樂11-13年：首次到達麻林（Malindi）等東非地區 5.永樂15-17年（將東南亞、印度、阿拉伯、東非各地使節與番王帶赴北京，參加定都大典） 6.永樂19-20年（1421-1422）。註：孟西士的「失蹤期間」說（頁135） 7.宣德6-8年（1431-1433）：大寶船61艘/27,550人
鄭和及中國航海家：文獻與小說 鄭和（1371-1435？）：元末雲南昆陽人，本姓馬。先祖居西域，奉伊斯蘭教；祖與父皆曾至「天方」（Mecca）朝聖，受尊「哈只」（Hadj,朝聖者）。洪武15年取雲南，馬和擄送燕王府為小太監，隨燕王征戰立功；成祖即位，賜姓鄭 明代的「大航海家」：鄭和、王景弘、李興、朱良、周滿、洪保、楊真、張達、吳忠 費信《星槎勝覽》、馬歡《瀛涯勝覽》、鞏珍《西洋番國志》。〈自寶船廠開船從龍江關出水直抵外國諸番圖〉（「鄭和航海圖」） 劉家港天妃宮〈通番事跡記〉、長樂縣南山寺〈天妃之神靈應記〉碑 羅懋登《新刻全像三寶太監西洋記通俗演義》（萬曆25年，1597）
南京寶船廠：航行船隊的基地 • 〈鄭和航海圖局部（寶船廠至龍潭）〉，《中國古代地圖集》明代編
支撐鄭和船隊的組織與科技基礎 既有基礎：羅盤‧沙漏；星圖（北極星vs.太陽）；針經。水密隔艙 新發展：寶船（140*54公尺‧2000噸vs. 50*6公尺‧50噸的威尼斯帆船），及配置的戰船、運水、運糧專屬船隊；龍江「寶船廠」 天文台與日晷；南京「四夷館」通譯學校；由太倉劉家港到船隊補給諸港口（滿剌加；古里） 中國製作「世界地圖」的可能技術 孟西士(Gavin Menzies)，《1421：中國發現世界》，鮑家慶譯，台北：遠流出版公司，2003，頁73-91 ）
明官版世界圖：洪武〈大明混一圖〉 《中國古代地圖集》明代編
15世紀的歐亞、非世界體系(Fr. PHILIPPE BEAUJARD, The Indian Ocean in Eurasian and African World-Systems before the Sixteenth Century,p.20)
1421-1521：歐洲成為「人類主人」的一百年 受壓制的歐洲人：1421年12月，鄂圖曼土耳其圍攻拜占庭，切斷歐洲往香料群島與中國的「中亞陸路」（絲路）；並在埃及壟斷往東方的香料貿易 歐洲海外探險崛起：葡萄牙王子「航海家亨利」(Henry the Navigator, 1394-1460)在葡國西南部建立探勘世界航海基地。西班牙於1480年將土耳其人趕出西班牙半島;1570年,Lepanto海戰，土耳其海軍敗於威尼斯、西班牙與教皇聯盟海軍 1486，狄亞斯（Bartholomeu Dias, c.1450-1500）繞好望角（Cape of Hope）與非洲東岸; 1492後，哥倫布（Christopher Columbus, 1451-1506）航越巴哈馬群島（Balamas）、加勒比海島嶼、中美洲; 1497，達迦馬（Vasco da Gama, 1469-1525）繞抵非洲東岸航越印度洋; 1519，麥哲倫（Ferdinand Magellan, c.1480-1521）由南美洲越太平洋關島而抵菲律賓(1521),船員自印度洋回航歐洲，正式繞行世界 Victor G. Kiernan《人類的主人》（陳正國譯，台北，2001）
1519年(明正德14年)啟程的全球航行 • 1519年8月10日率Victoria等5船、共計237人，自西班牙南端Seville啟程，船隊於1522年返抵西國，時存18人 • 1521年4月21日，麥哲倫於菲律賓Cebu與土人爭鬥身亡 • Ferdinand Magellan entry in Wikipedia, http://en.wikipedia.org/wiki/Ferdinand_Magellan, 27/Sep./2009下載
歐洲崛起以及對鄭和船隊的「失憶」 《南海海上交通貿易兩千年》頁125〈明清海上交通示意圖〉
記起從前，將全球史起點提前百年？ 前英國海軍艦長孟西士（Gavin Menzies）對鄭和下西洋與歐洲人「發現新世界」的新解釋：《1421：中國發現世界》 Menzies以15、16世紀歐洲流傳的「古海圖」為全書的關鍵線索，如1424年的ZuanePizzigano圖、已亡佚的1428年葡萄牙皇太子自威尼斯取得的世界地圖、1513年鄂圖曼帝國海軍司令Piri Reis地圖，提出驚人的新解釋：中國人發現澳洲、美洲與全世界
1421：中國人在永樂19年發現世界？ • 孟西士，《1421：中國發現世界》，鮑家慶譯，台北：遠流出版公司，2003 • Gavin Menzies,1421: The Year China Discovered America (2003)
由航海家亨利的微笑看全球史 永樂19至21年（1421-1423）鄭和船隊第六次航行，曾有一段既有文獻空白的「失蹤期」（《1421：中國發現世界》頁145） 15世紀末的歐洲人之所以勇於啟程探察新世界，其實「有所本」，是基於鄭和船隊航行經驗而畫成流傳歐洲的古海圖，因而是中國發現澳洲、美洲與全世界 孟西士（Gavin Menzies）：「一個起霧的傍晚，我閒坐在里斯本海邊的酒吧裏，望著航海家亨利的雕像，我開始明白他的微笑何以如此神秘」（頁19）
鄭和船隊的「海上之謎」 鞏珍《西洋番國志》所記第七次下西洋感受：「往還三年，經濟大海，綿邈瀰茫，水天連接。四望迥然，絕無纖翳之隱蔽。惟觀日月升墜，以辨西東；星斗高低，度量遠近。皆斵木為盤，書刻干支之字，浮針於水，指向行舟。經月累旬，晝夜不止。海中之山嶼，形狀非一，但見於前，或在左右，視為準則，轉向而往。要在更數起止，記算無差，必達其所」
一種變奏：永樂帝的鴻圖大業 鄭和船隊七下西洋：永樂3年-宣德8年(1405-1433) 永樂帝(r. 1403–1424)及其對惠帝(建文)的「靖難」奪位：找尋失踪惠帝的傳統解釋 永樂13年，完成重整京杭大運河；永樂15年（1417），遷都北京 永樂19年元旦(1421/2/2)的「定都大典」，派船接回外國使節團（孟西士，頁44-50） 明成祖：「今四海一家，正當廣示無外，諸國有輸誠來貢者，聽」、「遠人來歸者，悉撫綏之，俾各遂所欲」 由「永樂大鐘」看永樂帝的心態（朱鴻《明成祖與永樂政治》，1988）
鄭和下西洋的財政與商業基礎 • 嚴從簡《殊域周諮錄》：「自永樂改元，遺使四出，招諭海番，貢獻迭至，奇貨重寶，前代所希，充溢府庫。貧民承令博買，或多致富，而國用亦羨裕矣」（轉引《七海揚帆》頁183）
由變奏到基調：迴返朱元璋的理想政治 1433年宣告停止派遺船隊「下西洋」的歷史意義：不在建文帝的生死之謎，而是公開放棄永樂帝擴張國家權力「鴻圖大業」及其個人特殊心態的「變奏」 重回明太祖奠定連結政權與民眾的「基調」
朱元璋改良與建構的理想政治 一、戶籍/土地、軍政，以及徭役體系：洪武14年(1381)詔編天下「賦役黃冊」（軍‧民‧匠‧灶四大類，不包括皇室/官員以及「賤民」）；魚鱗圖冊制。里甲制。衛所制 二、財政體系：兩稅/官鹽法；糧長；編審行役 三、法律、科舉/學校/教化：《大明律》。新科舉與學校制（秀才與監生的興起）。宣講「六諭」（孝順父母、恭敬長上、和睦鄉里、教訓子孫、各安生理、無作非為）；里老人‧申明亭‧鄉約 四、朝貢體系：勘合、茶馬司、市舶提舉司與「海禁」
意志堅強的朱元璋 • 明洪武30年(1397)5月已卯：「天下講讀《大誥》，師生來朝者，凡十九萬三千四百餘人。並賜鈔遣還」（ 《明太祖實錄》冊8 ，卷253 頁3652） • 中央研究院計算研究中心「兩千年中西曆轉換」：http://sinocal.sinica.edu.tw/ • 明洪武30年5月已卯＝ 1397/06/23，周六
朱元璋建立與維護的存量管理型國家 • 人類歷史上的不同國家類型：「存量管理型」vs.「流量管理型」 • 東吳大學社會系裴元領博士，綜合黃仁宇與F. Braudel資本主義發展史的提法(邱澎生〈「與大歷史對話——黃仁宇研討會」會議報導〉，《明代研究》4(2001)，網頁：http://www.his.ncnu.edu.tw/ming/MingStudies.htm) • 何謂「流量管理型」國家？Eg. 政府有如借錢經營的商人，不怕發行「公債」、不懼財政赤字的當代政府
對人與物做四類「存量管理」 「定著化的」人力配置：里甲‧均徭；軍‧民‧匠‧灶等四大戶籍 「定額化的」物資徴收：田賦、鹽課、商稅等財政支出；編審行役 「受約制而保護（約護）的」流動空間：寶鈔；契尾；路引、鈔關、塌房；官牙 「非中央化的」後勤補給（logistics）：糧長押運制/民運搭配漕軍制；「開中」鹽法與「商屯」
戶帖：「定著化的」人力配置 • 洪武四年(1371)徽州府祁門縣「汪寄佛戶帖」(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藏) • 錄自：欒成顯《明代黃冊制度》（增訂本，2007）
「定著化」做為一種存量管理 「終洪武朝，為戶部尚書者四十餘人，皆不久於職，績用罕著。惟茹太素…范敏…之屬，差有聲。…范敏，（洪武）十二年授試尚書…帝以徭役不均，命編造黃冊。敏議百一十戶為里，丁多者十人為里長，鳩一里之事以供歲役，十年一周；餘百戶為十甲。後遂仍其制不廢，明年以不職罷」（《明史》卷138〈楊思義附范敏傳〉頁3966） 更多的「定著化」：軍戶、匠戶與灶戶，以及全國80種以上的其他戶籍（米戶、菜戶、漁戶、馬戶、酒戶、船戶、裁縫戶、女戶、丐戶…） 藉里甲制將全國不同「籍」的民眾，固定於各自家鄉之「貫」，輪流承擔徭役，以運用全國人力
「定額化」做為一種存量管理 • 魚鱗圖：對土地的登錄與分級 • 編審行役：對工商業者物資的登錄與分級 • 沈榜《宛署雜記》卷13〈鋪行〉：「鋪行之起，不知所始。蓋鋪居之民，各行不同，因以名之。國初悉城內外居民，因其里巷多少，編為排甲，而以其所業、所貨注之籍。遇各衙門有大典禮，則按籍給值役使，而互易之，其名曰行戶」
受約護的流動空間：寶鈔/銅錢與契尾 • 紙幣與銅錢的雙元貨幣：洪武8年詔行寶鈔：「其制，方，高一尺，廣六寸；質青色，外為龍文花欄，横題其額，曰大明通行寶鈔…其等凡六…」，其後又鑄「小錢」，與鈔兼行（明史食貨志） • 土地交易的合法契約（紅契/白契）：「凡民間貿田宅，必操券請印，乃得收戶，則徵其值百之三」（明史職官志，稅課司條）
路引：受約護的流動空間 「凡不應給路引之人，而給引，及軍詐為民，民詐為軍，若冒名告給引，及以所給引轉與他人者，並杖八十。若於經過官司停止去處，倒給路引，及官豪勢要之人，囑託軍民衙門，擅給批帖，影射出入者，各杖一百。當該官吏聽從，及知情給與者，並同罪。若不從，及不知者，不坐○若巡檢司越分給引者，罪亦如之○其不立文案，空押路引，私填與人者，杖一百，徒三年○受財者，計贜以枉法，及有所規避者，各從重論○若軍民出百里之外，不給引者，軍以逃軍論，民以私度關津論」（黃彰健編《明代律例匯編》卷15〈兵律‧關津〉章〈詐冒給路引〉條）
官牙制：受約護的流動空間 「凡城市鄉村，諸色牙行，及船埠頭，並選有抵業人戶充應。官給印信文簿，附寫客商‧船戶住貫、姓名、路引字號、物貨數目，每月赴官查照○私充者，杖六十，所得牙錢入官○官牙埠頭容隱者，笞五十，革去」（黃彰健編《明代律例匯編》卷10〈戶律‧市廛〉章〈私充牙行埠頭〉條）
「非中央化的」後勤補給 • 糧長制：「太祖時，令田多者為之，督其鄉賦稅。歲七月，州縣委官偕詣京，領勘合以行。糧萬石，長、副各一人，輸以時至，得召見；語合，輒蒙擢用」（明史食貨志） • 「支運、兌運、長運」民運制搭配漕軍制 • 「開中」鹽法與「商屯」 • 明代財政制度中的「側面收受」（ lateral transactions）現象（黃仁宇《十六世紀明代中國的財政與稅收》，阿風譯，台北，2000）
愛民或畏民？後勤補給之難以中央化 「漕事至嘉靖（1522-1566）末年，其弊已極。米惡軍橫，掛籌插和，船溺夫逃，累官瘠旗，獄繁爭湧」 「蓋自靖難功成，為銷兵之法」…「軍漕費重，如造船、給糧、派賞、增耗等，不可勝數。較民運，公私大有省；只銷兵、清野兩大著有礙，故不可」 Fr. 唐樞《法綴》（記《漕運議單》），收入《中國律學文獻》1輯4冊，頁696
市場經濟對「存量管理」的挑戰 由黃冊到白冊：「冊凡四，一上戶部，其三則布政司、府、縣各存一焉。上戶部者，冊面黃紙，故謂之黃冊…其後黃冊祇具文，有司徵稅、編徭，則自為一冊，曰白冊云」（明史〈食貨志〉頁1878） 嘉靖《獲鹿縣志》：「黃冊十年一大造，今一歲中，田土買賣變易，已千萬不齊，而審編均徭，難憑黃冊，止據戶人、里胥臨（期）捏報，（則）按籍定差有弗盡矣」（轉引欒成顯，2007：350） 崇禎四年(1631)〈蘇州府為永革布行承值當官碑〉：「一切上司按臨府縣公務，取用各色…照時價平買。該房胥役供應，並不用鋪行承值。但有仍尋鋪行，仍用團牌…（持）票借用」者，「許諸人首告，差役究，遣官聽參」(《明清蘇州工商業碑刻集》，1981，頁53）
存量管理與「數目字管理」問題 資本主義社會是一種現代化的社會，它能將整個社會「以數目字管理」，社會成員變成「能相互更換（interchangeable）的零件」，社會分工乃因而能夠更加繁複 法律「既以私人財產權之不可侵犯作宗旨，也能同樣以數目字上加減乘除的方式，將權利與義務分割歸併」，支持這種分工合作 可以數目字管理為標準，區分出兩類不同國家：「以農業組織作國家基幹，注重凡事維持舊有的均衡；以商業組織作國家基幹，則注重加速交換（exchange）。時代愈進化，後者愈能掌握科技，而前者的弱點更為暴露，其國民對其政府之無能益抱不滿」 黃仁宇〈我對「資本主義」的認識〉，《食貨》復刊，16,1/2(1986)：46-47
中西對比：「數目字管理」問題 • Ray Huang, 1587, 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 1981 • 黃仁宇《萬曆十五年》(台北，1985) • 對比於17世紀後半英國「光榮革命」以降的西歐「現代國家」（ps.《大分流》列舉的「西方中心論」故事）
史家與時代：黃仁宇的「潛水艇夾肉三明治」中國史史家與時代：黃仁宇的「潛水艇夾肉三明治」中國史 朱元璋建構的理想政府，是個與社會鬆散結合的「潛水艇夾肉三明治」國家；要使中國現代化，即如同在歐洲建立一個「數目字管理」國家，這是「走獸變飛禽」的過程 連步槍也未規格化：對日抗戰的親身見聞 歷經國共內戰的歷史哲學（政治大學歷史系劉季倫博士，論1928年長沙清黨中「鈞舅之死」引發黃仁宇心靈昇華的作用）
皇帝與富商：存量管理難以概括明清經濟變遷 • 「兩淮眾商於康熙四十二年 (1703) 蒙我萬歲天恩，借給帑銀一百萬兩。據眾商口稱：自借皇帑之後，靠萬歲洪福，生意年年俱好，獲利甚多，萬歲發的本錢極其順利，我們四十二年借的，已完在庫。今求代題再借皇帑一百二十萬兩，商等認利十二萬兩，分作十年完納。我們再領聖主本錢，兩淮生意就好到極處了，務求據呈題本」 • 康熙批：「借帑一事，萬萬行不得，再不要說了」 • (《康熙朝漢文硃批奏摺彙編》冊七，頁2381) • 跨出存量管理需要堂皇理由：「保衛」國家、經濟成長，或鄧小平宣示「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 「存量管理」宜做探究問題的出發點而非研究結論
存量管理型國家與明清市場演化 存量管理型國家的持續變化：由一條鞭到攤丁入地的徭役與財政改革；朝貢與互市的調整、海禁政策的爭議；特許商（鹽商、洋行、票號）的制度化；商業城鎮「成案」與省例的集結；幕友與訟師發展 美洲作物與國內移民；商幫、海盜與海外華商持續輸入的白銀；商品農業與手工業發展的衝擊；會館‧公所的興起；由「西學」到《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彚編」的知識範疇 明清中國的「市場演化」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