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如 Chia-ju Chang 现代语言文学系 Department of Moder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s 纽 约市立大学布鲁克林学院

1. Chinese Language Teachers Association of Great New YorkCLTA-GNY 2010 Annual Conference & 8th New York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Teaching ChineseTeaching Ang Lee’s  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卧虎藏龙》里的生态禪机：如何将禅宗公案运用在电影教学上 张嘉如 Chia-ju Chang 现代语言文学系 Department of Moder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s 纽约市立大学布鲁克林学院 The 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Brooklyn College 5/15/2010

2. 前提：怎么看/教中国电影？ • 目前西方开展出的电影论述及意识形态批判的方法不是介绍和了解中国电影与文化最恰当的方式 • 因为以西方开展出来的意识形态批评多半难以逃脱欧洲中心主义之偏见 (如唯物观、二元我-它思維环境论述). • 在全球暖化、环境恶化、动物频临绝种等全球话语下，如何将传统的中国强调精神性的自然或宗教观有创造性的转化进而建立一个二十一世纪另类、非西方的生态论述？ • 如何将禅宗应用在电影教学上？ • 以李安《卧虎藏龙》做为一“公案电影”的案例进行探讨。

3. 环境危机论述与绿色研究 • 当今环境危机及物种灭绝之根源 • 人类中心主义 • “我-它” 二元论 • 自我意识、消费及物质主义过度膨胀 • 不同西方环境伦理学派提出的生态危机论述： • 社会生态学，深度生态学，生态女权运动 ，动物研究 • 在文学、文化、电影研究方面 • 颠覆人类中心式的文本分析 • 如绿色文化研究/绿色电影研究 • 提出将作为场景，背景或衬托人类戏剧的自然当作分析的主角 • 探讨自然与人类主角的互动关系、消弭二元我-它 （环境/动物、主/客）对立

4. 禅宗生态观与当今西方主流环境思想相异处 强调心/意识在生态（色界）里环扮演的角色 • 心/环境为一体、为生态圈的一部分 • 心为一器官 （如眼和耳），为思想、感觉的接受器， 而非与身体/环境相对立的东西 （如心在内、环境在外）。 • 万法唯心造：心识活动与外在环境有直接关系 强调“空”及 “无我” • 不谈主体\客体，内在价值 • 基于五蕴十二因缘法下产生“万法皆空”、“空中无我” 的思想 • 万事万物网状联结如生态体系般；共生共灭、相互依存却无一造物者 • 空观不二：非二元、 网状性思维如生态体系般 强调生命的当下性、及无常 • 非悲观非乐观 • 非超越性思想 • 接受万物的本来面目、接受生命中的多样性、不确定性、不可掌握性

5. 禅宗與藝術 • 禅宗與传统艺术 • 书法、繪畫、詩詞、园艺等 •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 說。 （寒山詩) 梁楷 Liang Kai,南宋, c. 13th century ）， 泼墨仙人图(Drunken Celestial) 牧谿 Mu Xi, 南宋, 六柿图 (Six Persimmons)

6. 本计划主旨:从禅宗“精神生态角度”来看/教电影本计划主旨:从禅宗“精神生态角度”来看/教电影 • 禅宗对当代艺术媒体之影响/禅宗作为一诠释方法 • 尚未广泛研究 • Francisca Cho • 发展一个禅宗式的生态电影观 • 来重新思考人與自然界的關系 • 打破线性、理性思考模式 • 主要问题： • 如何挖掘电影里的 “精神生态” 之向度？ • 即如何挖掘电影里的禅宗向度？特别以禅宗公案的角度切入 • 作为一时间性/叙述性之媒体，电影如何呈现一“活在当下”的生态观？

7. “公案”电影？ • 公案是什么？ • 一种参禅工具、修行方法与教学的手段 • 以前禅师用来探测学生悟道的程度 • 以谜语、故事之形式出现 (如“只手掌声”的声音是什么？） • 生态意义：从人类中心思维跳出进而转向生物中心思维之修行方法 • 禅宗公案与电影可以有何种联系？ • 电影创作本身即參公案的过程 • 例子：《达摩祖师西来意》 （裴镛均，1987，南韩） • 片名本身即是一则公案 • 用公案呈现另类悬疑侦探黑色电影 （film noir) • 例子： 《黑色禅》 （Zen Noir, Marc Rosenbush, 美国，2004) • 电影情节里公案故事结构之运用 • 《卧虎藏龙》 （李安，2000，台湾）

8. 禅宗生态思想与公案 公案作为禅宗生态思维活泼的体现 狗子有佛性？ 麻三斤 “只手掌声” 的声音是什么？ 趙州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云、庭前柏樹子。” 这些公案的答案必须在打坐参禅里悟出。

9. 禅宗公案与电影：《卧虎藏龙》做为一公案电影禅宗公案与电影：《卧虎藏龙》做为一公案电影 无门关 第三十五则　倩女离魂 五祖问僧云。倩女离魂。那个是真底。 【无门曰】 　　若向者里悟得真底。便知出壳入壳。如宿旅舍。其或未然。切莫乱走。蓦然地水火风一散。如落汤螃蟹七手八脚。那时莫言。不道。 【颂曰】 　　云月是同　溪山各异　万福万福　是一是二 倩女鬼故事 • 亲情与爱情二选一 • 超越二元式领悟： “五祖问僧云。倩女离魂。那个是真底。” • 开悟、解脱 • 对我的执著 • 对二元思考模式的执著 • 电影里的公案结构 • 呈现一个存在的两难 • 如《倩女离魂》公案

10. 电影里的“生态”启示： 《倩女离魂》和《卧虎藏龙》共同处理的一个核心问题：如何超越二元思考模式来面对生命难题？ • 玉娇龙挣扎于亲情/礼教和爱情/自由之间 • 无法忍受不同性，复杂性，多样性及开放性进而共同生灭 • 如何面对生命（环境）的不确定性？ • 放下自我、承认“空” 的向度:玉娇龙最后跳下武当山，漂浮在云雾之中宁静的微笑 • 开放式结局的精神性的向度 • 代表真正的自由 • 生态启示：二元抉择的放下与超越 • 有别于好莱坞“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正义的一方”或玉石俱焚悲剧收场之模式，《卧虎藏龙》是采取开放式的。

11. 结语 不同解读： • 武侠片的角度: 武侠电影文类研究 • 女性主义的角度：少女成长故事 • 政治的角度：跨国/地域电影制作 • 观众接受论的角度：跨国非东方观众之反应 作为一部禅宗公案电影 • 挑战传统以剧情为主的观看方式、意识形态为主的解读方式 • 非线性、非二元逻辑、反论述公案结构 • 符合网状、变化无常、无目的 （non-teleological) 的生态观 虽然无法在环境问题提出一些实际解决环境问题之道，但在环境伦理论述，文艺创作及美学上却可以有很多贡献

12. 谢谢 本报告的中文版即将出版在江苏大学学报的由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程相占教授支持的生态专栏上 （Fall, 2010) 完整的英文版已收入在Screening Nature (Berghahn Books， forthcoming) 有兴趣讨论交流的学者们，请 email 给我： cchang@brooklyn.cuny.e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