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議民主的實踐模式 : NIF 與 Study Circles

1. 審議民主的實踐模式:NIF與Study Circles 中山大學政治經濟系 助理教授 劉孟奇

2. 何謂審議討論？ • 審議討論不是辯論 • 審議討論是一種針對明確議題的知情討論(informed discussion) • 審議討論的目標在於充分瞭解與議題有關的多元觀點 • 審議討論的要素包括： • 結構性的討論 • 由受過引導訓練的主持人所帶領 • 運用證據與事實 • 討論多元觀點 • 對各種事實、證據、與觀點進行分析

3. 對話vs.辯論

4. 多元的審議民主模式 • 公民共識會議 (citizens’ consensus conference) • 公民陪審團 (citizens’ jury) • 審議民調 (deliberative polling) • 二十一世紀城鎮會議 (21st town meeting) • 學習圈 (study circles) • 國家議題論壇 (National Issues Forum) • 公民對話 (citizens’ dialogue)

5. 國家議題論壇 (National Issues Forums; NIF) 發展簡史 • (1)採用Study Circles Resource Center (SCRC) 所發展出來的審議討論 (deliberative discussion) 模式；(2)具有明確的政策導向。 • 被許多專家譽為「民主溝通的理想型態」 • 在1993年一年之間，大約有1,360個民間團體、1,440個成人教育計畫、以及2,600所高中採用NIF模式來召開審議論壇。

6. NIF的理念 • 民主始於對話，而非始於選舉。 • 要做出選擇，人們必須考量不同政策選項所蘊含的價值。 • 我們必須知道最喜好的政策選項所會產生的負面影響，也必須認識其他政策選項的正面效果；也必須知道這些政策對於我們自己與他人所會產生的影響。 • 讓個人的判斷，能夠成為尋求「共同點」(common ground) 的基礎。

7. NIF：組織與訓練 • NIF獲得數千個社區性組織與機構的支持，提供公民參與政策思辯的機會，有助於社會大眾共識性意見的凝聚。這些地方性的組織與機構也可作為社區性公共討論的場所，以及推動公共審議的基地。 • NIF所屬的公共政策中心定期舉辦研習營，訓練公共論壇的主持人與講師。 • 研習營會訓練他們如何主持公共審議的討論，同時針對預期舉辦的公共議題討論進行實地操作，以及相關資料的熟悉。

8. NIF：全國審議國家重要議題 • 每年分布於全美的美國國家網絡會決定幾個重要的國家議題，並且邀請專家學者團隊，針對這些議題撰寫議題手冊(issue book)，內容包括對於議題的大致說明，並且全面介紹對於此一議題的各種看法與爭議點。 • 與相關組織與機構合作，在一定期間內，於全國各地召開審議論壇(100-200場上下，每一場論壇約由10-15人參與，成員力求一定的多元性)。 • 由專家學者小組檢視各個審議論壇的結論報告（結構化問卷、開放問題、錄音記錄等，並需評估審議品質），撰寫全國報告，公布並出版。 • 相關組織與機構對結論報告進行回應。

9. NIF的審議討論步驟 • 閱讀「議題手冊」(issue book) • 建立議場規則 • 解釋審議程序 • 主持人秉持中立的立場，引導（但不是指揮）團體進入審議討論程序 • 鼓勵參與者找出他們剛剛所發現的共同點。

10. NIF的審議討論設計要素 • 透過尊重、參與、聆聽的議場規則建立「小團體民主」（維持參與者之間的審議討論與民主關係，並建立民主價值） • 提供有用的實是資訊（細膩公共討論的首要元素） • 分析問題的本質（從抽象到具體） • 建立評價的標準（價值觀） • 考慮不同的政策選項（公共選擇） • 衡量各個政策選項的利弊得失（面對選擇） • 盡量達成可能的最佳選擇（收成對話的成果）

11. 在NIF審議討論結束後，參與者應該能夠… • 辨認出可供選擇、具現實性的政策選項的範圍，而且能夠逐漸釐清自己的選擇； • 在自己所喜歡的立場之外，也能夠為自己不喜歡的立場提供一個有利的支持理由，並且能夠對先前未曾考慮過的選項有所考量； • 瞭解其他人的選擇有其理由，而且這些理由相當有趣； • 瞭解若一個人要得到比較全面的知識，就必須明白其他人為何如此選擇； • 考量每一個選擇背後的價值觀。

12. （例）美國的三個未來：我們應該選擇哪一個？（例）美國的三個未來：我們應該選擇哪一個？ • 在議題手冊中介紹三種對於美國政府、經濟、社會的不同觀點（選擇）。這三種觀點在基本的價值觀上不同、對於現狀的評估不同、對於未來的建議也不同。 • 選擇一：美國人應該是自由的。我們必須大幅縮減政府規模。 • 選擇二：美國應該是公平的。必須設法讓公民的生活機會更為平等。 • 選擇三：美國應該是民主的。人們必須能夠掌控他們自己的工作場所與社區。 • 議題手冊中的三種選擇都以相同的格式與篇幅加以介紹。 • 每種選擇都先介紹這種觀點所認為美國社會當前最重要的問題，其次介紹此觀點背後的價值、相關議題，以及對於未來的計畫。

13. 議題手冊結構 • 每種觀點分別： • 指出主要問題：哪裡出了錯？ • 探索主要價值：什麼是重要的？ • 解釋關鍵假設：造成這些問題的原因是什麼？ • 更好社會的願景：我們希望怎樣生活？ • 設計政策方案：我們怎麼到達「彼方」？ • 反對意見：批評者怎麼說？ • 不同觀點對於現狀的描述是否正確？ • 不同的願景，有沒有呈顯出你在五年或十年後想要居住的國家樣貌？

14. 審議過程中，建議思考的問題 • 對我們而言，什麼是重要的？（價值） • 這個議題對你個人而言有什麼影響？ • 對於支持此一選項的人而言，他們所重視的是什麼？ • 不同選項背後的成本與影響為何？ • 這樣做的話，結果會怎樣？ • 這個議題中有哪些爭議與緊張之處？ • 在不同的選項之間，有哪些矛盾之處？ • 反思與交換立場： • 對於你所反對的選項或觀點，你能不能說出一個有利於它的理由，能不能指出一項這種觀點的優點？ • 對於你所支持的選項或觀點，你能不能說出一項它的缺點或可能造成的不利影響？

15. Study Circles（學習圈）簡介 • 提供公民一個協力合作以改善社區的機會。 • 是一個參與式、自願式的小組審議程序； • 由一位中立主持人帶領，主持人協助經營審議的流程，但並不是傳統概念下的「專家」或「教師」； • 考慮多元觀點，而非倡議特定觀點； • 使用基本規則來設定基調，以建構彼此尊重、有生產性的討論； • 植基於「對話」以及「審議」，而不是辯論； • 有多階段的會議討論，在會議的不同階段中，將從探討與議題有關的個人經驗、到考量多元觀點、並且最後階段考量行動策略； • 不強求達成一致共識，但要找出可以同意的範疇，以及共同的關懷點。

16. 「學習圈」歷史 • 80年代晚期，公眾對於小組討論與論壇的興趣日增，Topsfield基金會開始探索公民審議在公共生活與解決社區問題上面的可以扮演的角色。 • 1989年「學習圈資源中心」的成立，以學習圈為名的小團體、參與式的民主討論在美國的公民行動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 早期的工作產生了「社區型學習圈計畫模式」，這個模式結合了各種被測試過的公民參與原則：例如廣泛基礎的主辦聯盟與包容性的草根招募。 • 社區型學習圈的目的是讓許多民眾可以共同合作、解決公共議題。與早期的學習圈一樣，這種學習圈是合作性與教育性的；此外，這也是一種跨部門、不分黨派的努力，希望能將來自社區各界的民眾都捲入民主對話與問題解決之中。

17. 社區型的學習圈計畫 一個社區型的計畫： • 由一個社區組織的聯盟所發動，這些社區組織可以包括：地方政府單位、鄰里組織、媒體、宗教組織、社團、工商組織、教育單位等等。 • 同一個期間內在社區內有多個學習圈（如5-20個）一起進行。 • 需要三到六個月的組織時間。 • 需要涵蓋顯著比例的社區成員，基本目標是社區的5到10%（實際個案約200人上下）。 • 通常由一個大型公開開幕活動正式啟動，並在結束時有一個行動論壇讓參與者有機會可以展開行動。

18. 社區學習圈計畫的典型過程 • 開幕： • 召開一個大型集會，並透過宣傳，吸引大眾對於計畫的注意，以鼓勵廣泛參與。 • 透過學習圈凝聚社區行動共識： 社區裡會有多個學習圈在同一時間展開，每一個學習圈都會進行好幾次討論會。 • 第一階段討論：建立議題與個人生活的具體關連性。（這個議題如何對我個人與他人的生活產生影響？） • 第二階段討論：議題的本質（現狀與願景）是什麼？落差與改變方向？（呈現多元觀點） • 第三階段討論：有哪些途徑可以處理此一議題？（多元觀點並陳） • 第四階段討論：針對此一社區議題，我們能怎麼做？（朝向行動） • 行動論壇： • 召開一個大型的公共集會，邀請學習圈參與者與其他民眾共同慶祝計畫完成，聽取審議的結果，並有機會展開行動策略。 • 形成組織與計畫、展開行動、改善社區

19. 典型的一次學習圈討論會 • 歡迎與自我介紹 • 建立基本規則 • 討論 • 歸納總結與尋求共同點 • 評量

20. （例）A Community for All Generations —Teens and Adults Working Together 策略規劃： • 第一階段討論：在我們的社區裡，身為一個年輕人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 第二階段討論：指出問題與挑戰；描繪願景；指出落差；探討改變方向 • 第三階段討論：我們該怎麼做，才能使我們的社區更能成為一個年輕人好生活的地方？ • 第四階段討論：改造社區—從坐而言到起而行。

21. （例）A Community for All Generations — Session One • 討論問題（建立議題與個人關連） • 身為一個年輕人，有什麼好的地方？有什麼令人覺得困擾與困難的地方？ • 在我們的社區裡，年輕人的生活是什麼樣子？有什麼好的地方？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可運用議題手冊協助） • 在我們的社區裡面，年輕人和成年人的相處關係如何？ • 歸納小結 • 從剛剛大家的討論中，我們學到什麼？ • 在剛剛大家的討論中，有沒有哪些共同的主題？ • 在剛剛大家的討論中，有哪些不同的意見？

22. （例）A Community for All Generations — Session Two (I) • 釐清現狀 • 你覺得在我們的社區裡，年輕人的生活有什麼好的地方？有什麼地方是讓你相當關心的？ • 你覺得年輕人在我們的社區裡所面對的主要議題、問題與挑戰是什麼？ • 描繪願景 現在是2020年，這是一個能夠讓年輕人成長與成功的好地方。 • 這個社區像什麼樣子？它如何運作？ • 年輕人如何運用他們的時間？ • 年輕人在社區裡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 年輕人和其他人如何相處？

23. （例）A Community for All Generations — Session Two (II) • 討論問題（落差與改變） 看看我們前面討論出來的願景，和我們社區的現狀相比較，讓我們來一起考慮下面的議題： • 我們對於這個社區的願景圖像和社區的現狀在什麼地方有所不同？ • 我們想要改變的地方在哪裡？ • 在改造社區裡，年輕人可以扮演什麼角色？ • 歸納小結 • 從剛剛大家的討論中，我們學到什麼？ • 在剛剛大家的討論中，有沒有哪些共同的主題？ • 在剛剛大家的討論中，有哪些不同的意見？

24. （例）A Community for All Generations — Session Three • 我們該怎麼做，才能使我們的社區更能成為一個年輕人好生活的地方？（怎麼做?） 討論問題：參考議題手冊 • 觀點一：青少年與成年人需要有更多認識彼此的機會。 • 觀點二：父母與監護人應該對於青少年有更多的關心與瞭解。 • 觀點三：社區裡面應該有更多可以支持家庭的服務。 • 觀點四：社區應該提供年輕人多樣與豐富的活動。 • 觀點五：年輕人應該對於社區事務能夠有實質的影響。 • 還有哪些觀點是沒有被考慮到的？我們要不要再增加一些觀點？ • 有沒有哪些觀點，或是哪些觀點的組合，是和妳的觀點比較相近的？能不能告訴我們為什麼？ • 妳能不能用實際的生活經驗或例子來說明妳的觀點？ • 在妳的觀點背後，妳所重視的是什麼（價值）？ • 歸納小結

25. （例）A Community for All Generations — Session Four (I) • 檢視行動點子，進行腦力激盪 • 個人層面的行動 • 小團體層次的行動 • 組織機構層次的行動 • 社區的全面行動 • 對行動點子排序 • 有那兩個到三個的點子似乎是最有用和可行的？ • 有沒有哪些點子已經試過了？

26. （例）A Community for All Generations — Session Four (II) • 如何繼續前進？（如何實踐） • 要把這個想法變成事實，要做些什麼？ • 我們需要怎樣的支援與協助？ • 在這個社區裡面，有沒有哪些正在發生的事情是可以幫助這個想法實現的？我們可以跟哪些團體合作？ • 我們的下一步是什麼？

27. Success Stories：Camden, Maine, tries to create a community for every generation (I) • Morale was low in the five-town community of Camden, Rockport, Lincolnville, Appleton, and Hope, Maine, following several destructive incidents involving teens. • For the first time, students from the five different towns attend the same school, leading to increased tensions between students and incidents of harassment between different cliques. • To rebuild community ties and find ways to support its young people, concerned residents and parents decided to take action through study circles.

28. Camden, Maine, tries to create a community for every generation (II) • This fall, more than 140 students, residents, teachers, and parents took part in study circles to help build a community where teens can thrive. • Students and adults co-facilitated each of the 11 study circles, basing their discussions on A Community for All Generations -- Teens and Adults Working Together, a new discussion guide published by the Study Circles Resource Center. • Participants in the study circles not only wanted to help youth succeed in the community, they also wanted to bridge differences between students at the new regional high school.

29. Camden, Maine, tries to create a community for every generation (III) • On Nov.21, more than 200 people gathered in the regional high school's cafeteria to present ideas that came out of the study circle program. • At this action forum, study circles participants presented their top action ideas, which included: • creating a teen coffeehouse, • implementing service learning internships, • developing an intramural sports program for the community. • Action teams will meet in December to begin implementing the ideas. • Everyone at the action forum agreed that the teen coffeehouse needed to be created through student input and that adults should only play a supporting role in its development.

30. 公民會議、NIF、學習圈的比較

31. Moving From Dialogue to Action！